第30章 地铺

        身后的男人已经追到了他们跟前,伸手要抓秦露的一瞬间,被北觅猛地推开,一把将秦露扯到了自己身后。

        宽厚坚实的后背,挡在秦露身前,像是一堵安全的城墙。

        秦露抓着北觅的外衣后襟,微微地发抖。

        “乖,别闹,都听你的还不行?”来人立刻挂上虚伪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女朋友跟我闹脾气呢!见笑见笑!”

        说完又要来拉秦露。

        “谁是你女朋友?!混蛋!”秦露气得咬牙切齿。

        北觅还不等他把手伸到秦露面前,早已上前一步,把手臂横在他面前,“她说她不是你女朋友。”

        对方恼羞成怒,抬手一拳向北觅挥过来。

        北觅偏头躲开,一个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拧到后背上制住,疼得他嗷嗷地乱叫,“你小子少多管闲事!”

        这时,从小巷另一端闪出几个身材和北觅相仿的男人身影,冲这边喊了一句,“北觅,走了啊!”

        秦露这时才看见,北觅旁边停着一辆半旧的摩托车,刚才那微弱的光亮,就是车头灯发出的。

        北觅手上攥着那人,力气不减半毫,回头看秦露,“要报警吗?”

        秦露虽然又气又怕,但是一想到这是秦牧宇他妈找来的人,一旦闹大了,自然又会牵扯到秦爸的头上。

        家丑不可外扬,秦家人肯定不会站在自己一边,到时候又会把她和秦妈推到风口浪尖,被人吐唾沫。

        想了又想,不得不忍气吞声,“叫他滚!”

        北觅低头,道,“听见了?”

        松开那人的手臂,又往后腰上踹了一脚,“滚!”

        气急败坏的男人还想说什么,看了看眼前高大结实的男生,不远处还有几个他的同伴。

        只好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心有不甘地又看了秦露一眼,扭头走开。

        等他走远,秦露才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到在地,一把拉住北觅的手臂。

        北觅伸手,揽住秦露的细腰,扶着她站好。

        明明隔着滑雪服,秦露还是感受到他手上火热的温度,一点一点穿过布料,透过皮肤,导入她身体的每一根血管。

        北觅看着眼睛里还泛着泪花的秦露,问道,“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那个混蛋知道我住的酒店,你陪我回去退房吧。”秦露的手还攥着北觅的衣袖。

        北觅坚持把唯一的头盔给秦露戴上,把摩托车的一侧微微倾斜,等她坐上来,小声嘱咐道,“抱紧”。

        路上他开得很稳,但是逆风的行驶还是冷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秦露搂着北觅的腰侧,把脸埋在他暖暖的后背上,心里格外地安定。

        退了酒店的房间,秦露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可怜兮兮地望着等在门口的北觅,“我没地方睡觉了。”

        秦露跟北觅一起回到他和别人合租的小区,在滑雪场附近,方便他们这些季节性的打工短租者。

        北觅掏钥匙开门以前,又一次跟秦露确认,“你真的要住这儿?”

        “就住一宿,你至于吗,那么小气!”秦露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脸真是大,明明是赖上北觅非要跟他回来,现在竟然颐指气使地像个大爷。

        果然,北觅被说得局促不安起来,反而像是欠了她的,“不是小气,怕你……住不习惯。”

        北觅把门打开。

        一间不到九十平米的两居室里,除了一主一次两个卧室,客厅里也被木板隔断成三间供人睡觉。

        正对面是大伙公用的洗手间,大门敞着,一个舍友正在满脸泡沫地刮胡子,浑身上下只穿了条平角裤。

        那人回过头来跟北觅打招呼,“哟,觅哥啊,今天回来这么早?”

        一眼看见他身后站着的秦露,立刻“哎呀我去”了一声,想去关门,可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一脸尴尬的对着秦露来了句“你好!”

        北觅对他点了下头,打开了一个隔断间的房门。

        秦露赶紧垂下眼,跟着北觅进去。

        外面那人的平角内裤明显买大了,里面晃来晃去的让她眼晕。

        属于北觅的个人空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旧桌子,和一个外面是无纺布的那种简易衣柜。

        秦露看着北觅在床上把被子抻平,又拍了拍枕头,弄得松软一些,才回过头对她说,“你先睡吧,我还有货没送完。”

        秦露想起来,刚才北觅送她回酒店之前,从摩托车上搬下来一个大大的泡沫箱子,托朋友帮他照看,想来那时候正是他送货的中途吧。

        秦露看看只能容得下一个人的床,“你借我一床被子,我在地上睡就行。”

        她倒不是说笑:当年去亚利桑那的大峡谷徒步野营,整整两个星期睡的都是帐篷。

        可北觅一听,脸都黑了,“哪有男人让女人打地铺的?!”

        说完可能意识到嗓门太大,因为对面的秦露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

        又看看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哆嗦的双手,马上又愧疚起来。

        ———小剧场———

        北觅:七夕节啊情人节啊,最痛苦的事情是啥啊?知道不,就是“过节了,礼物没准备!”

        王珏:瞎扯!还有更痛苦的!知道不?就是“礼物准备了,没情人过节!”

        秦爸:滚蛋,小孩子家家懂个屁!最最最痛苦的知道不?“礼物准备了,情人也有了,可被老婆发现了!”

        秦牧宇:几位大侠,你们好像还忘了一种最最最最痛苦的可能性——“礼物准备了,拿着回家送老婆,发现老婆和别人过节去了……”